上下舖

因為一趟意料之外的杭州行，我跟著母親住進她位於杭州市拱墅區麗水路上的公司宿舍。是一床上下舖，我睡上舖。

第二個晚上，稍稍褪去僕僕的風塵，我才開始想起關於上下舖的往事。33年的日子裡，我竟睡過不少年的上下舖。最先想起的當然是念大學的4年，人生的精采時。我非常沉醉於這樣的回想，一個一個細節，仔細地梳理，包含大二搬至女五舍之後，我睡在門後那床下舖底下的三個木抽屜，和室友們是如何分配的，還有當時的衣櫃，是如何分層擺設。

下一個上下舖往事，是國中二年級到高中一年級間的3年，我和我繼姊的房間。那床上下舖的記憶似乎不怎麼美好，因為我只記得一個夢，睡在上舖的我被一隻超級大蜘蛛抱在懷裡動彈不得的夢。後來這個房間和這床上下舖，以及那幾年的記憶，都隨著九二一地震化為消逝的塵土。

最後一段往事，是在美國紐約聯合國總部附近的Youth Hostel。21歲時到紐約自助遊學，最後在紐約停留一周，住進Hostel的雙人房，好小的房間裡擺上一張上下舖，電視掛在天花板上、坐在哪裡看都不對勁的位子。對於睡在這張上下舖是甚麼感覺，幾乎沒了印象，因為當年異國的種種早已癱瘓我的感官。

回憶像寄生蟲，依附著各種物件、氣味而生。20年前我居住過杭州，儘管20年的進步讓這個城市變得新潮，我依稀還聞得到城市不變的氣味。當年年紀小，屬於青春恍惚期，巍麗的山河並沒有刻入腦中心中，直到這次再訪，便非常能體會過去中國文人的情懷，以及現今中國子民如何不同。

著迷於西湖的程度，超乎自己的想像。「柳浪聞鶯」、「曲院風荷」，這些20年前初訪的景，至今都還記得。

西湖是當地人婚紗取景的熱門景點之一。

非常喜歡柳樹，那鬆軟的線條很容易鬆軟旅人的疲憊。

我們很幸運，遇上一年一度的桂花季。當地朋友說城裡的桂花是我們抵達前一天才開的！桂花是杭州的市花，無論景區市區，幾乎是一步一株桂花。這兒的桂花都是一棵棵大樹，樹上的花苞滿滿，滿城生香。（此為銀桂）

桂花香滿街，秋風涼爽吹，此刻杭州好宜人。（此為金桂）

胡慶餘堂是商人胡雪巖創立的，至今仍看診開藥方。

滿滿的藥包好喜氣，我也買了幾包回來泡藥酒。

胡慶餘堂裡瞥見一隻3個月大的橘貓，可活潑的。

河坊街上的老字號萬隆金華火腿，坦白說一進門我有嚇到，原來平常吃的金華火腿是這樣的。

河坊街上另一家賣漬物的老字號，裡頭擠滿當地人在選購，只有我們貪玩繞進又繞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