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正在幼兒園裡，陪阿時第一天上學。

昨日，她情緒特別焦躁，無論是下午在外頭，或夜晚洗澡前，都頻頻大哭，哭斷了腸，看似沒有理由。我問過她兩次，是不是在擔心明日要開始上學，她都點頭示意。

我當然能體會她的感受。平日作息中一件一件事的進行，吃飯、午睡、洗澡，都是時間往明日的推移，於是她只好嘗試阻止那些再熟悉不過的日常發生。我也只能不停地說，「我都會在，我會陪妳，我們一起試試，不喜歡也沒關係，說不定妳會喜歡」。

清晨七點半我將她從睡夢中輕輕喚醒，雖然是下雨天，還好她的心情沒有太糟。此刻她坐在教室裡和幾個同伴各自吃早餐，看她咬了一口手上的桂圓饅頭，我便離開教室，坐在外頭，打開我的書。

好久好久沒有這樣連續讀書超過一個鐘頭了。阿時大概每隔20分鐘會來找我，看看我，隨即又腳步輕快地踏回教室。我有點心疼，我擔心之後如果我不在了，她會不會哭？

午餐時間，我從鏡子反射中看她和同學們圍坐在方桌，好好地自己一口一口吃飯，她很好，真的很好，我要放心，那是她曾在自由書寫裡被我召喚來，對我說過的話。